当地时间本周三，欧盟终于就版权改革达成协议，确定将修改已经存在了二十余年的旧版权法。Google、Facebook 等科技巨头的抗议失败了。

法新社称，这一临时性协议还需在 5 月欧洲议会选举前，经过欧洲理事会和立法机构的通过然后正式推出新的法律。

“达成版权改革协议！欧洲终于要拥有适用于数字时代的现代版权法了，它将使每个人受益：它将确保用户权益、创作者报酬公平、平台规则清晰透明，”欧盟数字主管安德鲁斯·安西普（Andrus Ansip）在 Twitter 上写道。

版权法的最后版本尚未公布，但该法案的主要反对者之一、来自欧洲海盗党（Pirate Party）的议员茱莉亚·瑞达（Julia Reda）在她的博客上提供了一份摘要，从中可以看出，最具争议的第 11 条和第 13 条仍然被保留了下来。

根据第 11 条的要求，类似 Google 新闻这样的聚合平台在收录新闻或者是论文的标题、摘要时，需要向出版商支付一笔费用。这笔费用也被不少新闻机构称为是“链接税（link tax）”。

根据第 13 条的要求，Facebook、YouTube 这类依赖用户创作内容（UGC）的平台需要加强版权审核，或者购买版权。如果平台不购买版权，这些公司需要在用户上传内容时阻止未经授权的内容发布。这种审核机制被称为是“上传过滤器（upload filter）”。

瑞达称，根据第 13 条的最终文本，YouTube、Tumblr 和 Twitter 等靠用户上传内容来营利的平台将被迫主动扫描用户上传的内容，寻找其中有违版权法的部分。同时，第 11 条赋予了出版商对搜索引擎、聚合器和其他网站索取收费的权利，除非后者复制的内容只有“单个词或非常短的一小段内容”。

《欧盟版权指令（EU Copyright Directive）》自 2016 年形成提案以来就一直存在争议。或者说，它是放大了自互联网诞生以来就存在的争端。版权法的支持者大多是新闻机构、出版集团和唱片公司，他们想要控制内容在网上的传播并从中获利；版权法的反对者则大多是信奉互联网上信息应该自由传播的科技公司，它们借此吸引了大量用户，积累了数据，发展了利润丰厚的广告业务。

过去一年里，Google、Facebook、微软、Mozilla、Github 等科技公司与欧盟各大出版商、其他内容创作者展开了激烈的游说大战。

游说组织 CCIA 的成员包括 Google 和 Facebook，该组织一直在公开批评新版权法。“我们担心这项法律将不利于欧洲的网络创新和发展壮大，并将限制网络自由，”CCIA 副总裁克里斯蒂安·博格林（Christian Borggreen）说道。

“链接税”并非欧盟首创，此前，西班牙的“新智慧财产权法”中被曾允许媒体向 Google 的新闻平台收取版权费用，致使 Google 关闭了其在西班牙的新闻服务。接下来，Google 在所有欧盟国家的学术搜寻服务都将受到冲击。

茱莉亚·瑞达表示，虽然版权法已经通过，但是可行性仍然要打个问号。因为“内容上传过滤系统无法区分侵犯版权和合法模仿之间的区别。”

“要求平台部署上传过滤系统不仅会导致合法上传被更频繁地屏蔽，还会让负担不起过滤软件的小型平台处境更加艰难。”她说。

在德国的游说下，欧盟各方同意，成立不到三年、收入不到 1000 万欧元、月用户不到 500 万的在线平台可以不用安装上传过滤系统。此外，非营利机构、在线百科全书和开源软件平台将能够把可能有价值的数据用于研究和教育目的，而不受版权规则的约束。

Google 和 Facebook 自然不在豁免范围之中。接下来，它们将在缴纳“链接税”、审核用户内容上投入相当大的资源。Facebook 至今仍然需要大量的人力完成对用户上传图片的审查，在新增加的版权内容审核就需要更多的人力。

另一方面，它也可能会对出版行业带来负面影响。版权喷子是一种可能性，依赖于 Google、Facebook 分发内容的欧洲出版商失去了这 2 个分发渠道，对于自身的流量、广告生意也是一种损害。

作为游说行动的一部分，Google 今年早些时候进行了一项实验，试图说明一旦按照欧盟提议的法律在 Google 平台上搜索新闻，可能出现什么样的结果。在实验中，Google 假设的情境是不支付许可费而是停止展示新闻片段，只提供标题和链接，不显示链接新闻的信息。

Google 表示，实验显示，出版商网站来自 Google News 的流量下降了 45%。

一些代表出版商的团体在一份联合声明中表示，他们认为这项实验是一个花招。这些团体称，Google 宁可提供糟糕的产品，也不愿意结束投机取巧地使用记者和出版商工作成果的行为。这些团体表示，如果 Google 真这么做，人们将抛弃 Google。

题图/visualhunt